小产权房汉阳?张家宅院与汉阳树

原创张昌万

汉阳银杏轩主张行方直夫父珍藏之章和银杏(汉阳树)

在我小时候,记得是六月六日晒箱子那天,家母和姨妈将楼上后房摞上房顶的箱山中,逐一将箱子搬到凉台上晾晒。当她打开一口樟大木箱,从中拿出用蜡染蓝花包布,包裹着的一顶色泽较旧的伞状“布团”,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家中所珍藏老爷爷张仁芬的遗物。

杏黄色带白边的伞面上密密麻麻写着字(签名),二个三个字一组,从上至下井然有序。伞边还坠有不少带字的布条。家母说:“这是东陶人送给老爷爷的,叫‘万民伞’,当年老爷爷是位好官,你要向老爷爷学习,做人不可老想着自己。”

江苏丁锡福撰写的《颂文》

随着时间的推移,家母先后又拿出“颂文”、“相册”给我看,粗略讲了讲老爷爷当年的事,还让父亲带我过小河上汉阳看望显正街上的那棵大树和老宅。

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大的庭院,院内有棵参天大树,家父告知:“这是一棵白果树(武汉人将银杏称之白果)当年老爷爷就住在这里。1931年大水,柏泉湖区汪洋一片,宗亲朋党纷纷来到地势较高的汉阳城,投靠族长张仁芬。禅心侠骨一生的他,让出怀清斋大宅和显正街上多家店铺,自己到汉口泰兴里租房子住。只要天气好就过河来晒书”。还记得宅内所有住的人,对家父都很客气;我同宅院内的小孩在树下玩耍,每次去都玩得很开心。记得那时汉水桥还未通车,过小河得坐划子带着我不方便,所以带我仅去过几次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我带着儿子从宜昌回汉,家母要我带儿子过汉阳去看看。去后方知,宅院靠显正街的房子已成“武汉凤凰毛线厂汉阳经营部”。去汉阳玩了一天的我俩,到显正街桂花巷已近黄昏,营业部早已打烊,我又要急着过汉口,就领着儿子隔着院墙拍了几张照片。

显正街凤凰毛线门面

大约是1985年家父来信说,武汉市政府普查全市老树时,将汉阳宅院中的那棵白果树,认定为武汉的树祖宗,命名“汉阳树”并要修缮成汉阳树公园。我高兴对儿子说,下次我们早点去,看看那棵武汉的树祖宗,好好照几张相。

等我调回武汉“汉阳树公园”已建成,汉阳园林局还派人专职护养“汉阳树”。回汉后,因业务关系常上钟家村,顺便看看南边不远处的护养老师及白果树。与熊白桦老师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,不知熊老师从哪里打探到,这宅院原来姓张,后来我去,熊老师总爱调侃自诩道:“我就是为你张家守门的。”后来李正家老师接替换熊老师,在李老师的精心养护下“汉阳树”越来越葳蕤。每到白果树披金时,李老就会来电话催我快去。

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,树上庭院一片黄,满园尽是黄金甲,金灿灿的一片美得很!引来三镇无数摄影爱好者,长枪短炮对着“汉阳树”拍个不停;此时善男信女夹在其中,给大树敬香祈福者络绎不绝。

作者与熊柏华在汉阳树公园大门合影

记得有次一迈进公园大门,李老指着树上的寄生枝对我说道:“今年来那枝子疯长,已有一人高了,你看唦!”顺着李老手指的方向看,果然在大树上寄生着几枝,好像是杨树,李老希望我呼吁一下,促使领导尽快解决。回家后我立马在网络平台,同时向园林部门呼吁,“铲除寄生(树)保障‘汉阳树’安全”。为了加深印象,还特在文章中赋诗一首:

“汉阳树”遇到麻烦了

葳蕤古树抱小丫,疯长幼枝云端下。

仲秋满冠金黄色,翠绿不减唯独它。

细看此叶非白果,樟树冬青倒不差。

鸠占鹊槽常有事,芊蕙受损掉得大。

在“情况反映”信中我写道:尊敬的园林局领导,在贵局管辖范围内的"汉阳树",近年来遇到一点小麻烦,但不可小视。此树的主干分支处,蛰居着四株小树,高一米八左右。我用相机拍照放大一看,此树并非新枝,其叶不像银杏蒲扇状,而像冬青或樟树长圆形的尖叶。原五医院在修建医院大楼时,忽视了古树的存在,大楼不光切断往南水系,对延伸的根系造成了很大伤害,古树水系、营养均受到很大的影响,幸亏贵局采取挖井送营养、打点滴等相应措施。现蛰居古树身上的“寄生树”每天无情吸取古树的营养,它的存在,对古树来说,是一个日益俱增的负担。为了保证武汉树祖宗健康,望贵局速派人带梯前往公园,将这四株蛰居的“寄生树”彻底铲除掉。

李正家阅读《巍巍汉阳树-记怀清斋主人张仁芬》

退休后有时间,上汉阳自然就更勤便些,常与李老谈天说地议往事。《巍巍汉阳树-记怀清斋主人张仁芬》一付梓,立马就给喜欢历史的李老送去。李老如获至宝,手不释卷有空就读。知其然,更知其所以然的李老,其讲解工作如锦上添花,将“汉阳树”的前世今生如数家珍,让前来参观、摄影、敬稥人受益匪浅,赞口不绝。李正家身体力行为“卓越武汉,每天不一样”做出了应尽的贡献。名山不乏侣,好景有好诗,一时间,网络平台上好声如潮,博客、简书、美篇上的各类文章、诗篇累见不鲜。

又到银杏果熟落叶飘黄,恰逢族亲来汉送所校对的家谱,我前往汉阳显正街看望已是汉阳树公园的怀清斋老宅,和武汉的树祖宗。拜访老友——540年古树的守护神李正家老师。

去前,一连给李老挂了两个电话,均没人接,实感蹊跷,一种忐忑不安之感油然升起。怀着焦虑的心理走进凤凰巷转弯处,一转弯,就见涂老师坐在家门口晒太阳,我急忙三步并着二步敢上前,伸开双手迎接起身的涂老师。老友相见分外亲热,一阵寒暄后,涂老师话题一转,收敛笑容压低嗓门,贴近耳根悲切地说道:“李老走了”“什么.....”突感一震的我,仿佛被人重重在心口上捶上一砣,情不自禁转头,向门楣上写着“汉阳树”三字的大圆门内望去,希望还能见到李老的身影。每次进门,准会见到李老那热情的身影,和他亲手泡制清香扑鼻的热茶。

说话间,从院中走出来一位中年汉子,涂老师上前介绍道:“这位就是李老的儿子”残酷的现实告诉我,景致依旧斯人已去,秋景透出阵阵苍凉。

熟悉的庭院已是一片金黄,仰望满树挂果,叶片逐渐转黄的银杏树,迎风飞洒的叶片,如金黄色的薄纱,随风伸向前方,古树、薄纱,在阳光下相映生辉,满园都是黄金甲那才叫漂亮。由于时间尚早,稀疏游客刚至,欣赏景致拍照者兴致如初,观赏依旧。我想起了龚自珍的诗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,恰是对辛勤劳作一生的李老的写照。化作金叶更护树,是对李老深深的思念。

忆老友

又到银杏黄,仰望老时光。

金秋庭院美,友去顿凄凉。

1963年参加工作的李正家,从汉阳织带厂退休,不甘寂寞的他,就来到“汉阳树公园”顶替熊老。这里寂静和清苦超出人们想象。扫帚、躺椅、收音机,能缓解寂寞,要练就抗孤独超常的本领,还要会超出自我,那才不同凡响。从守树、看树、到爱树,砥砺前行的全过程。此园树叶一黄,游客会慕名而来,细语和脚踩踏落叶的索索声,是在倾诉一年中,太多太多的孤独时光。

李老面对这张地标性名片,誉为武汉树祖宗的汉阳树,一守就是六年。早六点开门,晚七点关门,护树、巡查、打扫庭院,他一丝不苟。根据树况,往营养洞中加水、施肥,弥补树阳光受阻、根系水供源不足。记得那年初春,电视台采访汉阳树怀清斋主人,系李老电话告知。没隔两天,又与李老见相,一见面,他拉着我走到树下道:“你看看,那树丫上的几株小树,是不是叶子和大树不一样?开春以来一直疯长”我用长焦拍下一看,是几株寄生树,回家后在网上与园林部门和媒体联系,很快园林部门派人架梯上去将其根除。

在这幽静的庭院里,平日除了李老、银杏树和相伴的收音机外,几乎没有一丝声响,偶尔街坊、老友前来坐坐,喝茶聊天。这里的生活极其清静,仿佛能听到自己呼吸声,一进一出呼呼作响。这里的一切早已凝固,只有记忆在树下静静地流淌。

遇上前来探访的游客和采访者,李老就会拿出《巍巍汉阳树-记怀清斋主人张仁芬》讲述书中所提:“不爱钱,做好官,尤以活人为念......”横亘几代人为社会民众服务的理念,“达者兼济天下,穷者独善其身”的做人本分,这是李老长挂嘴边的话题。不时还介绍书中先贤,除暴安民、收养遗孤、赈灾让房、维护汉阳治安,捐款支援革命军等故事。

仰望院中葳蕤的古杏树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园中不见世态炎凉,春闲秋忙绿黄交替,转眼就是一年时光。白云苍狗一扫而过,淡淡印记也随烟而去,一切照旧平静无恙。闹中取静的凤凰巷12号,无缘城市的喧嚣,远离俗世的烦恼,如古井无一丝涟漪。

汉阳树

这株高28米、胸径1.5米,冠幅达21.8米、树龄在五百四十余年的古银杏,获取“汉阳树”美名的时间并不长。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,汉阳区园林局为了挽救濒危古树,在一片老宅中发现这株古银杏树,投资二十万新建“汉阳树公园”后才得此盛誉。武汉市汉阳区凤凰巷12号,也跟着“汉阳树”一起扬名天下。

据家父说:此树系明朝太常寺少卿王秩祖上所种,时间大约在成化年间。宪宗皇帝朱见深年号成化,在位二十三年即:1456—1487年。这与市园林局专家测算树龄相仿,2005年《武汉市第一批一级保护古树名目录》公布凤凰巷中的汉阳树的树龄是526年,即成化十五己亥年(1479年)相吻合。

还有种说法是明布政使萧丁泰所种,此说不妥,史料上记载,萧丁泰建园修汲江亭时(明万历年间)此银杏树早就成材了。

“武汉市汉阳区地方志办公室”和“武汉市汉阳区委”合编《汉阳历史文化精粹》中有这样一段记载:“明万历年间,萧方伯在凤凰山‘凤立梅岩’摩崖处构建“萧园”。在园内山顶建汲江亭,登亭南眺,滔滔长江一览无余。汲江亭在明末战火中被毁。清朝初副宪江西崖(蘩)购园林后重建,改汲江亭为御书楼,其它建筑沿用旧名。那时银杏树已植于萧园多年。”这和家父所说不谋而合。此树经历多次私家园林易主,有效见证汉阳府园林布局和几百年的发展史,至今还担当着传承“晴川历历汉阳树”的汉阳文化的重任。

据叔祖父张抱真(啓璞)说,民国初年此树不幸被雷击,天火烧毁树的大部分枝叶,余下没烧的枝叶也逐渐枯萎,眼看活不成了。家中有人提出换树。蹊跷的是,那晚其妻胡明冰做了个梦:梦见两位狐仙坐在树枝上乘凉聊天,白衣大仙大声道:“你听说没有?这园子主人要换树哟!”黄衣大仙打岔道:“小声点,天机不可泄露。”然后压低嗓子说道:“按你所说,那就太可惜了!这树灵验得很,能保他家好几代人呢!莫看现在,要死不活的样子,明年就会返青.....”胡明冰一觉醒来,深感此梦奇异,连忙告诉婆婆汪老夫人,从此再没人敢言换树之事。不出黄衣大仙所述,第二年惊蛰一过,枯枝开始返青,下半年就枝繁叶茂,并茁壮成长至今。

和小李师傅交谈中,他传给我《600岁汉阳树黄了,他却变成了一片落叶》一文,我迫不及待一口气读完,顿时热泪盈眶。六年来的交往,一幕幕一件件展现在眼前如同昨天。小李师傅还告诉我:“前天落下一个碗口粗的分枝”触景生情,使我想起世英叔为后人制定的"世次四语"(字派):“天人本合一万有亦相通民胞无吾与心仪在大同。”世间万物均有情,何况走的是,无微不至照顾它,与之朝夕相处的李老,落枝虽残,涅槃尤生。我始终觉得,李老没走,他仍在庭院中。

辛亥武昌首义期间,张仁芬与万昭度等人组织汉阳商团,维持地方秩序,保证汉阳一方稳定,并将汉阳当地库存谷米3000担拿出来,捐赠给当地的民军

廉政亲民的张仁芬

江苏省东台市安凤古镇盐课司铭牌祭文

清宣统元年(1909年),湖北汉阳人张仁芬来安丰盐场任场大使。他上任后,即从整治地痞混混入手,净化了盐场的风气。除夕夜走街巡巷,见有人家穷即赠以铜钱,助其过年。在他的治理下,安丰场再现繁荣昌盛,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安康丰乐宝地,百姓交口称赞。任满时百姓苦苦留任,他脱下一只靴子以作纪念。今天的人们在节假日模仿张仁芬升堂审案和巡街等场景,以此纪念这位廉洁勤政的官员。

东台市安丰镇中共东台市委宣传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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